牛年说说江苏“牛”②｜立春日，为什么要“打牛”

今天是二十四节气中的“立春”。立春是一年中的第一个节气，在古代是极其重要的节日，甚至曾被当作“春节”。

在江苏，江南江北曾经流传着诸多立春民俗，任劳任怨的耕牛在其中扮演重要角色。

民国时期的南京学者夏仁虎在《岁华忆语》中对南京“立春”民俗如此生动描述——

“立春之日曰新春。太守迎春于东郊，抟土为牛，置五色笔，先命瞽者涂牛身，藉以觇岁。备为牧童状，曰芒神；五色纸裹芦梗，曰五花棒。举礼时，太守以棒鞭牛，曰打春。礼毕，隶以余棒撒之，任人拾取。或作小牛，持送大户人家及市肆，曰送春。立春前，乡农入城，二三为群，敲小铜镫，沿门乞钱，曰打春；人家祀神，曰接春；家人拜尊长，曰拜春；团坐啖饼，日咬春。”

明清时代的南京，每到“立春”这天，江宁知府（文中的“太守”）都要带领着江宁、上元两县的官员和地方士绅，前往东郊，举行隆重的迎春祭拜仪式。

迎春仪式上，首先要准备一只用泥塑成的耕牛，由一位盲人拿着五彩笔涂画牛身。仪式开始后，知府手持“五花棒”（用五色纸包裹的芦苇杆子），鞭打泥塑的春牛。象征性地打几下后，知府将“五花棒”扔在地上，芦苇杆散落一地，任人拾取。

鼓乐齐鸣，庆典达到高潮。锣鼓声中，穿着节日服装的年轻男子，抬着小土牛，送往城里一些大户人家和街市上商铺，这叫做“送春”。这些人家无不受宠若惊，燃放鞭炮迎接，并准备茶点款待送牛来的人。

《白下新春词》如此描绘这种热闹的迎春活动：“东郊迎迓土牛回，晓日瞳瞳曙色开，夹道儿童齐拍手，府衙前看打春来。”

不管在南京，还是在苏州、无锡、扬州、徐州等地，都曾经流传着“迎春打春”的民俗，大同而小异。

记录苏州民俗的《清嘉录·打春》：“立春日，太守集府堂，鞭牛碎之，谓之打春。农民竞以麻麦米豆抛打春牛。里胥以春毬相馈贻，预兆丰稔。百姓买芒神、春牛亭子置堂中，云宜田事。”蔡云《吴歈》唱到：“春恰轮当六九头，新花巧样赠春毬。芒神脚色牢牢记，共诣黄堂看打牛。”

在苏南，人们会在迎春仪式上，会争先恐后地摸摸春牛的脚，叫做“摸摸春牛脚，赚钱赚得着”，讨一个吉利。在扬州，人们要将土牛打碎，并举办“开耕”仪式，象征春耕的开始。

立春日，南京、苏州等地还有接春、拜春、咬春、村田乐等民俗，但毫无疑问，“鞭春牛”是其中最为重要的民俗。这是因为，在农耕年代，耕牛是农民耕作最主要的动力来源，也是农家最重要的家畜。立春“鞭春牛”无疑表达了人们对耕牛无比重视，期盼风调雨顺，盼望新的一年中获得丰收。

细究起来，立春日“打牛”最早发源于隋朝，在《隋书·礼仪志》中就已有记载。宋代孟元老《东京梦华录》：“立春日绝早，府僚打春，府前百姓   卖小春牛。”宋代吴自牧《梦粱录》：“立春日侵晨，郡守率僚佐以彩仗鞭春。街市以花装栏，坐乘小春牛，及春幡、春胜，各相献遗于贵家宅舍，示丰稔之兆。”可见，到了宋代，这一立春风俗就已经发展完备，一直流传了下来。

交汇点记者 于锋

编辑: 于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