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日上午,南京体育学院行政楼2楼一间100多平方米的会议室里,座位早早就被学生和媒体抢占一空,只剩下会议室正中间的两个空位。10点,专程从加拿大回宁参加江苏省击剑队60华诞活动的栾菊杰,将在这里分享她的剑客人生。尽管栾菊杰已入花甲之年,但她传奇般的经历和一生对剑道的执着,伴随着她铿锵有力的叙述,深深地打动着现场的每一个人。
在中国乃至世界击剑史上,栾菊杰是个符号般的人物。这不仅因为她在1984年洛杉矶奥运会上挑落了中国乃至亚洲击剑史上的第一枚奥运会金牌,更缘于她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孤身仗剑、突破重围、敢于向欧洲传统强队发起强有力挑战的拼搏精神,而当时刚刚走上改革开放的中国社会正需要这种精神来激励人们开拓进取。“扬眉剑出鞘”,栾菊杰正如当年那篇报告文学所表达的一样,她在剑道上的飒爽英姿让国人感受到了扬眉吐气的自豪感。
留着干练短发的栾菊杰,看起来依旧风风火火、热情豪爽。回到南京体育学院,栾菊杰就像回到了家,幸福的笑容一直洋溢在脸上,她与久别重逢的每一位老朋友热情地拥抱寒暄,合影留念。在和她同龄的江苏击剑队里,承载了她年轻时艰辛的汗水,也留下了恍如昨日的永久回忆。
一说起击剑,栾菊杰总是眉飞色舞,滔滔不绝,过去几十年经历的细节,在她略带沙哑的嗓音中娓娓道来。“那时候的训练场都是泥土地,能铺上一小块黑胶就算改善训练条件了;一天训练下来,白球鞋满是尘土;训练剑断了也无法及时更换,我们就用胶布把断口缠起来;反复断了几次无法再用胶布接起来了,只好到校园后山的竹林里找较为细长的竹子,绑在剑身上当做剑头使用……”16岁那年,栾菊杰从羽毛球改练击剑。在这样艰苦的条件下,栾菊杰仅仅学习击剑4个月,就在北京参加全国击剑比赛并夺得女子花剑个人亚军。回忆起初露锋芒的少女时代,栾菊杰至今仍有一股豪情:“当时有人说我运气好,我特别想证明给他们看看,我每一次的成功都是扎实打下来的,当时我已经瞄准了世界冠军。”
这股不服输的精气神儿贯穿着栾菊杰的每一个人生阶段,也为她带来了不曾想过的最高荣誉。1978年世界青年击剑锦标赛,对手的剑穿透了栾菊杰的左臂,栾菊杰却以惊人的毅力带伤坚持两个小时打满5场比赛,最终获得亚军;1984年洛杉矶奥运会,她成为第一个在奥运会上夺得击剑冠军的亚洲人。
伤病是运动员成功路上最大的敌人,栾菊杰的击剑生涯几乎与伤病同行。在洛杉矶夺冠之后,栾菊杰因为长期超负荷训练得了急性肾炎,靠着每天吃中药、打吊针咬牙坚持,硬是没有一天缺席过训练。“苦练打下的基础功就是底气。”她语重心长地对年轻一辈说,“优异的成绩决不是来自赛前的突击练习,一定是来自每天点点滴滴的积累。只有执著于梦想的人才有希望站在最高领奖台上,为个人和国家争得更多的荣誉。”
1991年,栾菊杰移居加拿大埃蒙顿市。退役后本可以享受安逸生活的她,仍无法割舍击剑,她在一家击剑俱乐部执训近30年。虽然年龄越来越大,栾菊杰仍对剑道情有独钟,时不时走上赛场搏击剑道。在加拿大,栾菊杰曾4次夺得全国冠军,花剑排名一度跻身北美第一。2007年初,栾菊杰更是做出惊天之举,已是3个孩子母亲的她决定要站到北京奥运会的赛场上。
“当时,很多人都不理解:栾菊杰,你都50岁了呀,还能和年轻人站在同一个赛场上?我对他们说,人的一生应该做一件有意义的事情。作为中国人能够参加祖国举办的奥运会,对我来说意义非常重大。”为了攒满奥运参赛积分,栾菊杰奔波往返于各个国家参加比赛,坐火车不幸遭遇罢工,为省钱舍不得住旅馆,在巴黎机场等了足足53个小时……最终,栾菊杰站上了北京奥运会的击剑赛场。当打完最后一场比赛时,栾菊杰从背包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祖国好”红色条幅,那一刻在场观众无不为这位“奶奶级选手”的爱国情怀所感动。
人生六十一甲子,栾菊杰说,“我的身体里流淌着剑客的血液,我的人生始于击剑、也会终于击剑。”击剑成就了栾菊杰不平凡的人生,她也在用行动影响着身边的人。栾菊杰3个儿女现在都在从事击剑相关的事业,二女儿顾梦媛和儿子顾宏涛已是加拿大击剑国家队成员。“我的儿女们说过:妈妈你是奥运冠军,我们怎么练都成不了你啊。我告诉他们,我只是想通过练习击剑让他们懂得成功需要艰苦的付出、坚强的毅力和不懈的坚持,这就是我们中国人最常讲的要能吃苦。”
在上周六的江苏省击剑队60华诞庆祝大会上,47岁的肖爱华被授予“突出贡献奖”。对于身兼南京体育学院副校长和中国击剑协会秘书长、曾拿过无数冠军奖牌的肖爱华来说,再增加一块奖牌在数量上已没有意义。不过,这块特殊的奖牌,却是对她击剑生涯的最大褒奖,这25年仗剑走天涯的风风雨雨,是她用身体一次次的疼痛感受过来的。
高挑的身材、高雅的气质、雷厉风行的作风,当年的“亚洲第一剑”如今走在哪里都有一股强大的气场。不过,光鲜的外表下,肖爱华至今仍忍受着长年训练比赛留下的病痛。“我身体几乎每个关节都有毛病,”只要开会超过一个小时,颈和腰就开始疼痛。每当这时,肖爱华就起身帮别人倒水,刚开始服务员过意不去,肖爱华说了原因后,现在服务员看到肖爱华倒水也见多不怪了。
尽管击剑给肖爱华留下了一身的病痛,但说起选择击剑,她仍无怨无悔。肖爱华说,“一日练上击剑,终生爱上击剑”。“从1984年来到南京,到真正退役,整整25年。这期间,参加多少国内外大赛,我已记不清楚了,获得的冠军也数不胜数,仅全运会就9块金牌。”肖爱华说,击剑除了留给她荣誉外,更多的是让她学会了坚持、学会了选择坚强。
肖爱华两次退役两次复出,书写了中国剑坛的传奇,而第二次复出刻骨铭心般的苦痛经历令她至今无法忘怀。这次复出时,肖爱华已经在省体育局工作两年,常年吃中药调理身体。肖爱华也很犹豫:36岁高龄,身体吃得消吗?“领导之所以一次又一次地希望我复出,肯定是击剑队遇到了困难。我是从传统教育中过来的运动员,国家花了这么多精力、心血培养你,关键时刻需要你出把力,你还有什么好推辞的呢!”咬了咬牙,肖爱华复出了。
复出是件不容易的事。在训练时,肖爱华感觉身体永远也恢复不到以前的状态。“我的体能怎么这么差,我的反应速度怎么这么慢?”她上了和年轻运动员一样的训练量,希望尽快恢复体能和状态。因为对自己太“狠”了,在2009年全运会决赛前,肖爱华心脏查出了问题:心脏传导阻塞,心跳过速,最快时达到每分钟150次。医生建议做手术,停止训练比赛。肖爱华第一反应是“不行”:“这时候做手术,我这一年的苦就白吃了。”手术不能做,药也不能吃,肖爱华选择了自己的办法:早睡早起。肖爱华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为了不让孩子影响自己休息,她搬进了南京体育学院的集体宿舍,每天晚上8点睡觉,早上6点起床,每周回家看望一次孩子。上天眷顾肖爱华,心脏毛病后来只发过两次。
复出训练是对肖爱华身体、意志的挑战,但比训练更艰辛的比赛还在后面等着她。看到全运会淘汰赛的分组后,肖爱华心里一凉:“4个对手都是上一年参加北京奥运会的选手,我的梦想不能实现了!”后来,肖爱华想通了:反正都这样了,打一场算一场吧。
第二场打得最艰苦。“被对手追得几乎没有喘息的机会,耳边就像有一只大熊,只听见‘呼啦呼啦’的声音,左手几乎举不起来了,太累了,我真的坚持不了了。”但她没有轻言放弃:“我坚持心脏不做手术,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吗?我就心里暗示自己:我有劲!”这种暗示支撑着肖爱华拿下了这场比赛。这届全运会,肖爱华带着疲惫的身心笑到了最后。
击剑让肖爱华经历了太多,有喜悦的收获,也有失败的遗憾,而最让她心痛的是2000年悉尼奥运会。29岁的肖爱华的身体、心智、经验正处于最佳状态,她期待用一枚奥运奖牌、甚至金牌为击剑生涯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然而,肖爱华却遭遇了不公的对待,在四分之一决赛中以一剑之差落败。“那一场比赛,我被反判了四剑,如果裁判稍微公正一些,我必赢无疑。而只要进了四强,我肯定能打进决赛。”走下赛场的肖爱华感到暗无天日,今生再也与奥运无缘了:“我坚持不到四年之后了,年龄、结婚生子,各种干扰不可能让我再心无旁骛地坚持训练。”
3次奥运参赛经历没有带来哪怕一块奖牌,令肖爱华感到无限遗憾,不过,她的奥运梦却通过另一种方式在延续。去年,肖爱华当选中国击剑运动协会秘书长。新一届中国击剑运动协会是国家体育总局“让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的背景下改选的,这时的肖爱华分管着南京体育学院全部11个运动项目,不过,她还是毅然接受了击剑协会的职务。“我踏踏实实在这里工作,就是因为我还想为击剑做更多的事情,培养更多的运动员,帮助他们去圆奥运梦想。”
2008年北京奥运会,25岁的仲满以黑马姿态勇夺中国男子击剑在奥运历史上的第一枚金牌,被誉为“中国佐罗”。从栾菊杰到仲满,足足等了24年,这一枚金牌让人们等了太久!十年后的仲满,褪去青涩,帅气依旧,举手投足间更多了份成熟稳重的气质。
如今的仲满已是国家队教练,继续着自己钟爱的击剑事业。这一次,仲满专程从北京赶回来为江苏击剑队庆生,他笑称自己一直是江苏击剑队的人,“因为我的人事关系仍挂在南京体育学院。”而每次来到体院,仲满的一双儿女都会要求停车,跟冠军大道上爸爸的照片合影。“他们或许不知道冠军的真正含义,但他们会骄傲地说‘我爸爸是第一名’。”
回首自己的击剑之路,仲满用“阴差阳错”来形容,曲折而又带着几分巧合。因为父亲是一名体育爱好者,从小就个高腿长的仲满,便被父亲送去了海安县体校。“考取中师,毕业之后包分配,争取当上城里的小学体育老师,捧个铁饭碗。这是我父亲对我的期望和人生规划。”因为身高上的优势,仲满被教练选去了田径队练中长跑。每天枯燥地奔跑十几公里,没有正规的体育场,没有塑胶跑道,只有“考个师范、将来包分配”这个念头支撑着他坚持了四年。小学快毕业的那年,南通市举办篮球比赛,个头很高的仲满被借过去当替补,没想到,却被场边的南通体校击剑教练吴娟和黄保华一眼看中,由此改变了他一生的命运。
“当时一下子就喜欢上了击剑这项运动,年纪小的时候想法很单纯,觉得击剑没有田径那么辛苦,比赛的时候好玩又刺激。”高强度的田径训练为仲满之后击剑之路打下了良好的基础,也让仲满的剑术进步神速。进入省队,再入国家队,仲满逐渐在国内外的各类比赛中崭露头角,许多之前遥不可及的梦想,越来越近。而北京奥运会的一战成名,更是让他成为国人追捧的偶像。
从默默无闻到一战成名,仲满一直被外界称为“黑马选手”,但他自己却不这么看:“2008年是我的上升期,我当时的世界排名在国内已经是第一,国际上也拿过冠军,但是媒体当时的关注点不在我身上,对我的成绩也不是特别了解。”2013年,帮助江苏队夺得全运会男子佩剑团队冠军后,仲满退役了。不过,全运会没有获得个人冠军,一直是仲满的遗憾。2016年,怀揣梦想的仲满悄然复出。“其实,2013年全运会结束后虽然退役了,但我知道肯定还会再出来,身体也就做好了复出的准备。”去年,仲满终于不再让自己的击剑生涯留下遗憾,他在天津全运会上把佩剑个人赛冠军收入囊中。
手揽奥运、全运冠军全身而退,仲满的运动员生涯堪称完美。不过,退役只是人生下半场的开始,是继续从事专业性更强的教练或管理工作,还是转型投资或创业,仲满需要做出选择。“当运动员时陪孩子的时间太少,所以刚开始只是想转型做行政工作,能按时上下班多陪陪孩子。可尝试了一段时间后,还是觉得做教练更适合自己。”深思熟虑之后,仲满去年应聘担任国家队教练。前不久他刚刚带队在曼谷打完亚锦赛,拿到佩剑项目两枚金牌。
从运动员到教练,仲满的身份有了很大转变。没有了鲜花与掌声,也让他感受到了作为教练的艰辛。“运动员只需要一门心思学习战略、训练技巧,教练员完全不一样,要操心运动员的方方面面,运动员战术及心理,甚至衣食住行都要考虑到。”他笑言自己更像一名保姆,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操心。私下里,仲满和队员们打成一片,大家都亲切地称他为“满哥”。可到了赛场上,仲满就立刻变成要求严格的教练,要求他们必须保质保量地完成训练任务。在运动员眼里,仲满一“凶”起来,加练就难以避免了。
生活中的仲满,儿女双全,家庭美满幸福,称得上是人生赢家。他经常在微博上晒出两个孩子的照片,字里行间透出浓浓的父爱。“在役时,需要满世界打比赛;如今当了教练,一年当中仍然有半年在外征战,陪孩子的时间少之又少。”今年8月,仲满举家都搬迁到北京。“以前在南京,我一个月最多回去看他们一次,但现在两个孩子都上学了,需要操心的事情越来越多,只要我人在北京,那下班了起码能回家陪他们一会。孩子的成长也离不开父亲的参与。”如今,仲满每天会抽一点时间,亲自教两个孩子练剑,希望能从小培养他们的兴趣。也许,将来我们能看到这两个小剑客在赛场上大放异彩。
一身休闲的打扮、周身洋溢着青春活泼气息的许安琪,穿梭在栾菊杰、肖爱华等一众击剑前辈之间,不时地与她们拍照、合影。尽管许安琪已是江苏击剑队60华诞上为数不多的奥运冠军之一,但年仅26岁的她仍怀揣着执剑闯天涯的梦想,就在上个月,她受召重返国家队。
在人们眼里,许安琪是幸运儿,年纪轻轻就摘下了让所有运动员梦寐以求的奥运冠军,从此的人生路将一片坦途。不过,每一个成功、每一次辉煌背后都有不为人知的艰辛,尽管许安琪有击剑的天赋,不过,她走过的道路同样布满荆棘。
体能训练是任何一个运动员的基本功,刚练击剑没多久,许安琪因为上肢训练达不到教练的要求,被教练安排去练下肢力量,到操场跑圈。“一次50圈,就是两万米,跑了几天,我受不了。”许安琪就给母亲打电话说,不练击剑了。母亲告诉她,击剑是你自己选择的,再苦也要坚持。无奈,许安琪只好咬牙坚持。从此,许安琪明白一个道理:自己选择的路,再苦再累也要走下去。
在剑道上一路走来,许安琪付出的汗水远远比年少时多。2012年备战伦敦奥运会时,许安琪还只是替补队员。当时,父亲对许安琪的要求就是为老队员做好服务,递递毛巾、喊喊加油。不过,即便如此,许安琪并没有放松对自己的要求,曾有一段时间练得太苦而尿血,吓坏了教练和家里人。机会总是给有准备的人,在伦敦奥运会决赛上,正是替补出场的许安琪迅速打开了局面,并最终帮助中国队夺冠。伦敦奥运会后,中国女重慢慢站上了世界第一的宝座,许安琪也逐渐成为队中的头号人物。
拿起剑,许安琪心中就有一股豪气。“14岁时我在南通参加省运会,走上剑道的那一刻,我就告诉自己‘冠军一定是我的’。”2007年世界杯,年仅15岁的许安琪击败奥运冠军、俄罗斯名将奥科萨娜·爱玛科娃;2010年世锦赛,许安琪击败强敌进入八强,成为中国击剑队最大的亮点。“别人说我‘初生牛犊不怕虎’,我觉得有道理。我不知道对手的实力如何,但当我拿起剑走向赛场时,我就告诉自己,胜利属于我。”
不过,就当许安琪向人生的另一个巅峰迈进时,她遭遇了一连串“想不到”。里约奥运会之前,许安琪排名世界第一,被寄予厚望。不过,因为奥运备战期间大腿根部拉伤,一直未能痊愈,结果令人大跌眼镜,首次参加奥运个人赛就以“一轮游”回家。“这一失败对我的打击太大了,在里约奥运后到全运会这一年时间里,我几乎打了一年糟糕的比赛。于是就指望着全运会打个漂亮的翻身仗。”然而,在一次下蹲力量训练时,许安琪股骨髁软骨损伤。“就在全运会开赛一周前,我的腿依然感觉没有完全恢复。好在我的保障和恢复措施十分到位,所以我才能战胜伤病,在全运会越打越好。”决赛获胜的那一刻,许安琪曾仰天大吼,现在重新回味获胜的时刻,她仍然非常激动:“这枚全运金牌背后饱含的艰难和泪水,甚至不亚于伦敦奥运会那枚金牌。”
在众多运动员中,许安琪是比较早结婚的。2016年10月,许安琪与相恋7年的男友、同为击剑国手的王森走进了婚姻的殿堂。按照原有规则的轮换顺序,2020年东京奥运会中本将不设置男子花剑团体和女子重剑团体两个项目,在去年全运会结束后,许安琪一边养伤,一边过起了婚后甜蜜生活。不过,2020年东京奥运会把女子重剑团体作为新增设16个项目之一,处于半退役状态的许安琪重新燃起了再搏一回的斗志。“从内心讲,我很清楚歇了这么长时间,复出训练会非常辛苦,身上的伤能不能经受住大强度的训练,心里没底。”击剑培养了许安琪“一把重剑闯天下”的豪气,她说,只要国家需要,她会义无反顾。
匆匆回宁给江苏击剑队60周岁庆生之后,许安琪又回到了北京老山训练基地,她的击剑梦想的延续还要从这里重新开始。
交汇点记者 林华维 王慧 吴雨阳
编辑: 王慧
{{ article.sysDisTopic }} {{ article.title }}
{{article.sysDisTopic}} {{article.titl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