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顶鹤轻轻地飞过，有个女孩却再也没有回来

歌曲《一个真实的故事》风靡大江南北，吟唱的正是护鹤女孩徐秀娟为了寻找丢失的白天鹅而溺水牺牲的故事。徐秀娟是我国环保战线上第一位因公殉职的烈士，牺牲时年仅23岁。

有一个女孩

她从小爱养丹顶鹤

徐秀娟出生于黑龙江省齐齐哈尔市一个满族渔民家庭，家里世代养鹤。父亲徐铁林是齐齐哈尔市扎龙保护区一位鹤类保护工程师，妈妈也曾在扎龙保护区养鹤10年。小时候徐秀娟常帮着父母喂小鹤，潜移默化中爱上了丹顶鹤。

1981年，因当地中学高中停办，17岁的徐秀娟随父亲来到扎龙自然保护区做临时工，负责养鹤、驯鹤工作。她很快掌握了丹顶鹤、白枕鹤、衰羽鹤等珍禽饲养、放牧、繁殖、孵化、育雏的全套技术。她负责的雏鹤成活率达到100%，扎龙保护区蜚声中外。

走过那条小河，你可曾听说

有一位女孩，她曾经来过

徐秀娟呵护的鹤，每年都会飞往江苏盐城越冬。1986年，盐城珍禽自然保护区刚刚成立，由于技术人员缺乏，吕士成和同事邀请徐秀娟来盐城工作。

现任江苏盐城国家级珍禽自然保护区鸟类研究中心主任、研究员吕士成说，初见徐秀娟，她剪了一个短发，瘦瘦的，上身穿了一个黑夹克，下身穿牛仔裤。

“那时候大家挺保守的，她一个小姑娘没有结婚，我也没有成家，这种情况下，男女同志通常是不握手的。”自我介绍后，徐秀娟主动跟吕士成他们握手，初次见面的尴尬立马化解了，东北姑娘的热情、朴实、大方，是徐秀娟给吕士成留下的第一印象。

徐秀娟怀揣着两枚孵化中的鹤卵，踏上了南下盐城的火车。他们从齐齐哈尔医药公司买了医用出诊箱装鹤卵，箱子里铺上消毒棉花，两个热水袋灌上热水敷在蛋卵上。热水凉了倒掉，再换上了热水，用来保证鹤卵所需温度。

火车晃动得厉害，徐秀娟把出诊箱搂在怀里，火车每到桥头时，为了减轻震动，徐秀娟把箱子举在空中，以免打破蛋。这趟行程差不多两天两夜，她基本上一直都是这样搂着——当终于辗转到达盐城的那个夜晚，第一只丹顶鹤破壳而生，第二天下午，第二只也出生了。

当时他们利用一个废弃的二层楼作为丹顶鹤的驯养场。驯养场周围都是芦苇和野草，徐秀娟和同事们拿镰刀割掉荒草；担心草根影响幼鹤行走，他们徒手一根根地拔掉草根，铺上黄沙，围上篱笆。那会儿住宿条件差，即使穿上长袖、放下蚊帐，虫子也会咬到人。

徐秀娟正是在这种艰苦的环境下，手把手教同事孵化、驯化人工丹顶鹤，建立了我国南方第一个鹤类驯养场。

她为了救一只受伤的白天鹅

滑进了沼泽地，就再也没有上来

1987年6月，徐秀娟又把两只天鹅从家里带到了盐城，她叫它们“黎明”和“牧仁”。

有天中午，两只天鹅在笼子里鸣叫不停，徐秀娟把它们抱进水塘。不料“牧仁”和“黎明”玩得性起，飞走了。徐秀娟连忙到处寻找，到了深夜，“牧仁”被找回来了，“黎明”却还不见踪影。

第二天一早，徐秀娟又出去找走失的天鹅，中午回来喝了半碗稀饭再进芦荡，下午回到鹤场时已心力交瘁。人还未坐稳，李老爹远远一声吆喝，说西边传来天鹅的叫声。徐秀娟和同事一起冲出了门，到复堆河畔，同事游过去了，徐秀娟喊了一声：“我不行了！”

同事回忆说，她退回岸，找了一辆自行车，准备沿河堤绕道北行，后来大家在复堆河畔，只看见了一辆放倒的自行车。

1987年9月16日，连日劳累、疲惫不堪的徐秀娟消失在盐城自然保护区的茫茫沼泽中，再也没能回来，她的生命永远停在了青春正好的23岁。

还有一群丹顶鹤

轻轻地飞过

徐秀娟的弟弟徐建峰当过兵，提了干，本可以留在城里。但受姐姐的影响，1996年，他毅然放弃了城里的工作，回到扎龙自然保护区，当起了护鹤人。

2014年4月19日，徐建峰在去看护鹤雏的途中驾驶摩托车失控掉入水沟，不幸殉职，年仅47岁。

27年里，徐家先后失去了一双儿女。然而徐家人对丹顶鹤的感情，历经生死离别，从未改变。

女儿徐卓看了父亲的工作日记后，毅然请求转专业，并无怨无悔地选择了回到扎龙保护区工作，成为第三代护鹤人。

吕士成说，徐秀娟虽然走了，但她在丹顶鹤西部迁徙种群最大的“越冬地”盐城，创建了第一个鹤类驯养场，并建立了丹顶鹤人工驯养育雏技术规范及管理制度。

人们不会忘记这位护鹤姑娘，在徐秀娟去世30周年，2017年9月16日，盐城市福禄园人文纪念园中的徐秀娟纪念园正式揭幕，徐秀娟纪念陈列馆也同步开放。

天堂，一直会有鹤飞翔！

资料来源：江苏盐城国家级珍禽自然保护区、盐城福禄园

图片由受访者提供，授权“红色丰碑”专题报道使用

采写：施广权

编辑: 严红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