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采访是在1月15日的23:10,朱葛倩怡刚拍完当天最后一组试装照。她习惯将要做的事儿尽可能安排得紧凑些,甚至努力尝试着“一心多用”,以便提高效率省出时间。拍摄结束后,100多平方米的影楼里,追赶时间的氛围消失了。这个女孩儿“瘫”在沙发上靠了一会儿,又支起身子坐着刷朋友圈,然后懒散地去卸妆。23:37,从南京陶谷新村巷子里走出来的朱葛倩怡脸上浮过一丝倦意,眼角还留着点没擦尽的粉。她坚称自己“状态尚好,早已习惯了早出晚归,工作无定所的生活节奏”。
6个小时后的次日凌晨5点,记者在她微博上看到这样一条状态更新:“六点半要起床去拍淘宝,现在还睁着我的卡姿兰大眼睛睡不着,高考都没有这么兴奋。说来也奇怪,不管是和合作了很多次的摄影师拍摄还是拍很熟悉的主题或内容,我前一天晚上总会睡不着或睡眠很浅,但就算前一天熬大夜,第二天面对镜头还是会活力满满精力充沛……旁人可能不理解我们这群小疯子,我也不知道这种热爱还能抵抗现实多久,也不知道最终会不会被现实打败,且行且珍惜吧。”
这个从南京市金陵中学毕业、1995年出生的女孩儿一年来一直在耕耘自己微博上的一亩三分地。涨粉,是她眼下最看重的事儿。她介绍自己的职业时,自称是平面模特,正在做的事是为成为一名知名网红而奋斗,将来最想实现的目标是开家店铺,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这家魂牵梦萦的小店服务,“无论是实体店还是网店都行,如果一定要在其中做个选择,还是更希望开网店。我从小就梦想着长大后能拥有一家自己的服装店,因为我喜欢衣服、喜欢玩穿搭”。
至于开网店和做模特之间有什么联系,用她的话说,开店需要以粉丝数量作为基础,想吸粉便免不了成为“网红式的人物”,成为网红又需要有一定的颜值。而做模特恰好可以为自己推荐给微博粉丝的穿搭方案提供样板,“自己出镜,免去了不少成本,也易于拉近与粉丝之间的距离”。
庞大的工程运作没有帮手不行。一年前,她跟一家“网红孵化公司”签约,公司答应在个人业务发展上指导她、资助她,帮她实现开店的梦想。然而接受采访时,朱葛倩怡收获的资助“并不足以维系个人的发展”。同期,她的微博粉丝却稳定在3万多有一阵子了。她承认,3万多的粉丝量不能令人满意,“真正做到开好淘宝店的网红,粉丝数基本都在100万以上”。
100万,成为她去年大学毕业后就一直在追求的诸多数字之一。对她来说,重要的数字还可以列出一筐:涨粉最低成本4元一个、20万元投资能拥有一条自己店铺的供应链、“即便退一万步”开家实体店“告别网红”,也需投入约50万元至100万元做启动资金……
为了维持自己和粉丝间的黏性,这名95后在不断熬夜透支自己的同时,还常常为做微博素材设计一场场旅行。她说,这份工作虽然时间灵活,却基本没有脑子停下来的时候,“即便闲下来也会不由自主地挖掘吸粉创意,创意这种玩意确实太难有、也太宝贵了”。
“显然,她正处于‘再拼一把’与‘选择放弃’的交叉点。从她现在涨粉陷入瓶颈期来看,足以说明整个网红经济背后的泡沫是存在的——供应远远大于需求。”同为创业者的秦锐夫是朱葛倩怡的搭档摄影师,他把成为“网红”背后的风险看得更为清晰。1992年出生的他3年前在南京开了第一家影棚,现在规模已发展到旗下三家影楼齐头并立。为此,朱葛倩怡把他视为学习的榜样。秦锐夫也常为朱葛倩怡谋划:“如果不想放弃网红这条路,突破瓶颈就要找到差异化竞争的方案,关键在于认清‘成为知名网红’是一个贴标签的过程。你是一个‘戏份’很多的人,这是你可以打出的卖点,有时不用迎合所有粉丝的喜好……”
16日早6点,朱葛倩怡的工作又将开始。这个自称熬大夜仍活力满满的年轻女孩儿,通常将在接下来的2个小时里梳妆打扮,然后投入拍摄。“实话说,拍摄给我带来的收入远超过‘网红孵化公司’提供的资助。现在我更像一名专职模特,而跟网红貌似没啥关系,不是吗?”倩怡眨了眨她的“卡姿兰大眼睛”。
策划:新华日报社全媒体经济新闻部
交汇点记者 李睿哲 实习生 王建朋
责任编辑 许海燕
编辑: 金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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