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物馆里的年文物②：挂一幅岁朝图，满眼春意盎然

正月初一的清晨被称为岁朝，取其一年中第一个早晨之意。在古代，不管是宫廷还是民间，人们都喜欢在这一天挂上一幅《岁朝图》，取其清雅，求其吉祥，在严冬里读取眼前一片生机盎然的春意，“岁朝图”遂成一个专门的绘画门类。岁朝图主要分花鸟器物类和人物风俗类，前者以瓶花为主，点缀果蔬、鸟雀和高古器物，被称作“岁朝清供”，后者则表现春节期间的年俗活动。

在南京博物院《百花呈瑞——南京博物院藏历代花鸟画迎春特展》中，就有一批适合春节假期去观赏和品读的《岁朝图》。

岁朝图以清代为盛，展厅中有一幅《岁寒图》，是清代“四王”之一、虞山画派“掌门人”王翚1693年在清宫绘制《康熙南巡图》期间，与弟子们共同绘就。画面上松树虬劲冲天，梅花冰肌清骨，山茶含芳吐蕊，天竹火红热烈，作品风格工整细腻，设色艳丽，这是一幅在自然界不会出现的景象，但是在一批丹青高手的笔下却显得疏密有致，活泼而天然。画上的文字显示，杨晋写梅，徐玫画山茶，顾昉画松，王云写天竹，虞沅画水仙，吴芷画紫芝，这是一次喜庆而荣耀的雅集，以民间画师身份应召入宫主持创作《康熙南巡图》是王翚一生的“高光时刻”，他在《岁寒图》的左下方补了一丛长春，花朵鲜红，枝叶嫩绿，繁茂、盛放、艳丽、郁郁葱葱……最美的花朵寄托着最美好的期望和祝福，既是对生活，也是对人生，既是对自己，也是对亲友。

在宫廷，每逢新春宫廷画师们往往要按时呈交“年例画”以供宫室春节点缀之需，擅长绘事的皇亲贵胄、翰林词臣们也以进画的形式向皇帝恭贺新禧，皇帝本人甚至举行“开笔式”，亲绘“岁朝图”，表达新年的喜悦和祝福。在民间，文人画家们往往在年节之际开笔绘制，或瓜果小品，或香草瑞花，或鼎彝古物，以为清供图，抒情达意。

蔡嘉的《岁兆图》作于清雍正年间，是非常典型的岁朝清供图式，即瓶内供着鲜花与散放的时鲜蔬果的搭配。画面中，瓶内插着梅花与山茶，盘中放着柑橘，瓶前放着两只熟透的杮子，以疏淡简逸的笔墨表达出一个超越时空的清意雅韵。

在清朝“海上画派”先驱赵之谦笔下，岁朝图充满了吉祥寓意，画面上一派花团锦簇，杮子、百合、水仙、天竺、梅花、菊花……每样植物都有含义，画家题写的作品名称为《大吉祥、富贵昌、宜高官、乐未央》，并注明“同治丙寅岁朝写意并题吉语”，说明这正是赵之谦在同治五年（1866）正月初一创作的作品。

展览中还有一件国画大师傅抱石所作的《天竹图》，笔墨疏放，风格清新，题跋云：“壬寅正月初三日，开笔写此”，说明这幅作品为1962年2月7日所绘。此前一年，江苏国画家写生作品展《山河新貌》在北京举行，展示了傅抱石率队进行的二万三千里写生成果，这次展览使得传统中国画走出困境跟上时代的脚步，实现了中国画的重大突破，也完成了其本人对中国美术史的重大贡献。据考证傅抱石只在青年时期进行过花鸟画创作，目前均收藏于日本武藏美术大学，而《天竹图》是他在虎年新春的第一幅作品，画面上没有他独创的“抱石皴”技法，也没有他所擅长的仕女形象，却在遣兴逸笔中让人感到了这位大师完成一项重大使命之后，在新年开始之际的怡然自乐。

交汇点记者 王宏伟采访/整理

附：博物馆里的年文物①：小娃娃降服怪兽“年”

编辑: 陈洁